十四行诗

J系RPS

偶尔诈尸

放飞自我。
文章仅代表萌点不代表三观。

SZ/knsr+fmsr
气象/X2(X)
Jr/こじしょう

理想主义,现实猜度(7) 完

完结啦。痕导你不要死

还有个SBR视角的番外……为了敦促自己写出来我决定后记留到番外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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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关于和松本润分手的理由,他其实早就想好了成千上百个。用来告诉别人的,以及用来说服自己的。把那成千上百个零碎的理由拼凑成一个,他对自己说,松本润适合比自己更好的人。

所以他也想对相叶这么说,用斩钉截铁的语气,像是在陈述事实播报新闻,以此来佐证这个最后的答案的说服力。可是现实和脑内的编排总是有一点不一样,真的说出口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抖,说了一天话又没含喉糖的嗓子有些哑。于是那理由听起来轻飘飘的,怎么都不是很有说服力。

相叶拿起啤酒杯喝了一口,啪地一声,一下子空了一大半的玻璃杯在木桌上发出了重重的声响。他说,这也只是翔ちゃん自己的想法吧。

这么说的时候对方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生气。那指谪毫无错误,他想,确实如此。分手也好所谓的理由也好,在第三者的角度看来的话,或许只是他单方面的借口而已。

但是对他来说确实经过无数层理智的推理之后得到的最佳解答。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想要把途中求解的公式列出来——他其实经常会因为一点无聊的事情对松本发火,不会温柔的照顾人,明明知道对方想要长久平等而又安定的关系却还是自作聪明地早就留好了分手时的后路,再清楚不过对方想要把他们的关系告诉彼此父母的理由,却还是拿着各种借口搪塞至今。

他和松本润的关系就像是他买下的那间房子。从里到外都是按着松本的爱好装修的精致又漂亮。只是他们的关系无论如何都是不能被暴露在镜头与阳光下的,于是名义上那房子的主人只有他,那些记者再怎么精明再怎么厉害,能挖到情报也不过是国民偶像购置豪宅,然后基于这个事实展开一些偏离现实的想象而已。

可那个房子里却在装修的时候有个瑕疵。他想起了那个还卡着他一百日元硬币的墙缝,他和松本其实也为了那个墙缝吵过架,无非就是松本不能忍受那个瑕疵,而作为房子名义上的主人他觉得为了那么小个瑕疵浪费好几天时间实在太不值得。

就像他和松本润的关系一样。

他觉得无关紧要的瑕疵,却正好是松本所坚持的理想主义。


早就在分手前的那个晚上就在脑子里排演了无数遍的推导公式,他以为他可以像背那些准备好的新闻稿一样脱口而出,可真的到了该发表的时候,所有的话语却都卡在了喉咙里。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于是这么沉默了半响,店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上齐了菜,和室的门被拉上的时候碰到屋檐悬着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叮铃的响声。

他终于才说了一句,你说的没错。


那些现实主义的推论与猜想,不过都是他自己的想法罢了。

然而现实却已经是如此了。他对松本润说了分手,对方答应了,只用了一天就把所有的东西都搬走了,最后把钥匙还给了他。两个人的关系退回了原点却也不会再更加后退,他们是团员是同事,是可以并肩奋斗的战友,除此之外,没有更多。

樱井这么想着不知道怎么就笑了起来,那笑声听得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可怕。相叶好像也被他吓到了,用筷子夹起来的炸鸡都掉回了盘子里。他笑完了说,今天反正我请客,陪我多喝一点吧。


于是那天晚上他们倒是一点也没客气地喝掉了不少。喝道后来相叶醉醺醺地问他,你说松润到底喜欢你哪一点啊。

喝的正介于半醒与半醉之间的樱井说,你怎么问了跟ニノ一模一样的问题。

「确实嘛……」相叶这么说着放下那喝了一半的梅子酒,掰着手指头一个个数:「你看,翔ちゃん你家里那么乱在家里一定不会做家务……又不会做饭……还把旅行计划安排的那么可怕……明明平时跟老妈子一样啰嗦结果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喝了酒还会乱发脾气……」

樱井在心里想你喝了酒还真敢说,脸上却挂着一副苦笑,说,原来我那么糟糕吗。

「是我的话肯定受不了翔ちゃん的啦。」

相叶这么说着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的梅子酒,然后又翻开了菜单,寻觅起了下一个目标。樱井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能跟着干笑。他自虐地想,大概和他在一起真的是一种折磨吧。说起来当初松本到底怎么会答应他那句连告白都不算的「和我在一起」的来着?同情吗,还是……

差点又要开始放小电影来求证细节的思维被相叶的声音突兀地打断了。喝多了酒的嗓子有些哑,但TENSION却还是一如既往地高涨,他拖长了声音,说,可是——

樱井有些紧张地等着那转折的下半句。

「可是——」相叶又重复了一遍,很难得地像是在推敲用词似的表情严肃,樱井忍不住又要腹诽,这人平时要在节目上能推敲下用词他也不至于每次给他抛话的时候都神经高度紧张了。结果他等了半天,等到他都觉得自己要睡着了,终于听到了相叶那放缓了语气的后半句。

「……松润不就是喜欢你吗?」


听到那句话的时候樱井一瞬间有点点失望,他想,什么啊,这种事情,他也知道……

他也知道啊。

相叶之后似乎还说了点什么。可是那些话都像是嗡嗡作响的忙音,一句都没听进耳朵里。他忽然觉得,自己或许在某一个时间点在某一个地方,误入了某个宛如迷宫的盲区。

他自以为是的现实主义的推理,从最开始的前提,或许就是错误的。

「翔ちゃん?翔ちゃん……你没事吧……?」

对面的声音稍微变得清晰了一点,他终于回过神,抬起头的时候就看见相叶一脸担心的表情——有些模糊的。他眨了眨眼睛,带着温度有些烫人的液体,顺着脸颊就这么滑了下来。

他居然哭了。

樱井有些麻木地这么想,左胸前跳动着的心脏像是被猫的爪子给一把抓住了。修剪的很整齐的指甲压在上面,一阵阵地疼着。可是软软的肉垫却也垫在那里,让他动弹不得。

他用他的现实主义去猜度他觉得一辈子都无法理解的,属于松本润的理想主义。用他的方程式去代入去推理去解答,自以为是的求出了最适合的一个解答,然后他终于发现,那个方程式从一开始就不能代入。

他喜欢他,而他也喜欢他。

或许从一开始,就只要这一点就够了。


樱井不记得那之后他到底喝了多少酒,甚至都没有记忆最后到底是他还是相叶付的钱。就记得大半夜的有人把他扶到外头,初春夜晚的冷风吹在脸上,冷的人直打哆嗦。迷迷糊糊之间他被人塞进了出租车,相叶摇了他几下喊他醒醒。他挣扎了一下不小心撞到了车门,才终于有些清醒了过来。

相叶把地址报给了司机,樱井靠在后座迷迷糊糊地想,刚买下那房子的时候把大家都喊来做客了呢。吃了火锅,喝掉了一箱子的啤酒,最后大家都东倒西歪地睡在客厅……

明明已经是快要一年前的事情,眼前的景象却清晰地仿若昨日。

出租车平稳地在霓虹灯光装点的街道上行驶了十来分钟便到了他家楼下。他迷迷糊糊的把差不多正好的千元钞递给了司机,也没要找零,就提着包下了车。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是之前松本还给他的那一串。上面还挂着自己去出外景时买给他的手机链。是当地的吉祥物的玩偶。樱井叫不出那吉祥物的名字,只是觉得对方会喜欢而已。

他头晕眼花地差点握不住钥匙,插了好几次才终于对准锁孔。房间和他出门的时候一样冷冷清清,反而还多了黑暗。

樱井一进客厅就躺倒了沙发上。松本在这里睡的最后一晚上时铺的被子枕头已经被收回储藏室了。他觉得有些可惜,要是没收走的话,他倒想就这么在沙发上睡一晚了。


被安在墙上的长明灯是黑暗之中唯一的光源,勉勉强强地能看清楚时钟上的指针与数字。凌晨两点半,他明天的工作从下午四点开始。所以倒还不用担心宿醉会影响明天的工作。

大尺寸的电视剧的液晶屏幕上倒映着他现在这副狼狈的模样,半躺半趴地陷在沙发里,头发乱七八糟,大概应该算是很土的衣服也皱巴巴的。说出去连他自己不信,这个人是个天天出现在电视上的国民偶像。

他想闭上眼睛或者翻个身来短暂地逃避现实,可是视线却还是不自觉地落在了电视柜旁边,墙角里,那个小小的缝隙里。

那个缝隙比以前还显眼了,拜那个他到现在还没捡起来的一百日元所赐。亮晶晶地在黑暗里反射着仅有的光亮,嘲讽的不行。

快要睡着之前,樱井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想着他一定要找人把那个缝隙给填上。


和松本润分手的第七天,樱井从宿醉里醒的很早。可能是因为睡在沙发上的缘故吧——还不到九点他就浑身酸痛地醒过来了。洗了个澡换了衣服之后他把书房里的抽屉翻了个底朝天,终于找到了当初装修时的资料。从拿到手之后就没有再去碰过的厚厚一叠的文件夹,他摊在书桌上一页页地翻着,略过那些他看也看不懂的设计图平面图,终于找到了一个电话号码。

他播了过去,大清早的,很快就有人接了电话。他努力地翻着日程本想要找到一个空闲的时间,却翻来覆去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时间。对面的接线员居然也没有觉得不耐烦,直到他终于在下一周也写得满满的日程表里找到了一个小小的空缺。

打完了电话他回了客厅,终于把那枚已经被遗忘了快一个星期的硬币给捡了起来。上面积了点灰,他随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就这么摆在了电视机柜上。


和松本润分手的第九天,他从电视台回家的时候忽然突发奇想地买了点菜想要试着自己做饭。可惜在把土豆切成丝的那个步骤他就感到了力不从心。厨房里像是被轰炸过似的乱七八糟,他在把土豆煮熟了凑合着吃和叫外卖之间最终还是选择了叫外卖。结果习惯性地点了个十二寸披萨,却发现就算是他也是没办法一个人吃完的。


和松本润分手的第十二天,ARASHI全员参加的一个杂志访谈里又有那个到了三十岁之后出现频率一下子变得很高的问题,择偶的标准啊,恋爱观啊,结婚啊。该怎么回答能够不让他们的饭觉得危险又不给予太多的幻想,拿捏着那种平衡的回答方法他们自然也已经烂熟于心。只是那天他下意识地就留了个心听松本润的回答,松本说,可能到了一定时候就会放弃吧。

「那是什么时候呢?」

那个记者似乎饶有兴趣的追问,他看见松本苦笑了一下,说,说不定已经放弃了?

模棱两可又没有什么爆点的答案最后还是没有被用到正式的内容里,他的答案倒是被采用了。可能是因为比起以前的千篇一律来,多了那么点点不太像他的新意。

他说,虽然大家总是会列择偶标准一二三之类的,可真的遇到的时候,谁会有余裕去想那些呢。

一点也不像他会说的答案。


和松本润分手的第十四天,他录完节目在食堂和制作人闲聊的时候对方提起来说,你们团的松本君最近好像打算买房子啊?

樱井愣了一下,装作一副平静的样子说,是吗,我都不知道。

「好像最近一直在问别人有没有什么一个人住比较好的房子……不过既然都打算买了,买大一点不是更好吗。」那个制作人说,「毕竟就算是你们以后也有可能结婚嘛。」

他说,确实啊,那我下次劝他买个大点的好了。就这么结束了那个话题。


和松本润分手的第十五天,他一大早就被门铃给吵醒了。他昨晚睡得太晚,顶着起床气跑去开了门,才发现是上周喊来的那个装修人员。看起来已经有五十来岁的装修工给他递了名片,上面写着去年松本的朋友介绍的装修公司的名字,他领着对方走进了客厅,指了指那个电视柜旁边小小的墙缝。

姓佐藤的那个装修工弯着腰眯着眼睛看了很久,才终于找到了那个不起眼的缝隙。

「还真是不起眼啊……」他说。

樱井点了点头:「我也觉得,不过之前不小心把一百日元的硬币给掉进去了。」

佐藤用手指在墙壁上敲打了几下,又拿了尺子量了一下那缝隙的宽度。然后站起身说,这点小问题的话大概十来分钟就可以修好了。

「那就麻烦你了。」

樱井这么说着坐到了沙发上,看着对方拿出了各种各样他也不认识的工具,捣鼓着那小小的墙缝。

「真是个很不错的房子啊。」

「托你们装修的福。」

「樱井先生一个人住这里?」

「嘛……暂时是的。」

「不过说起来真亏樱井先生你能发现这么小的一个瑕疵啊……」

「恩……之前我朋友来的时候发现的。」

他们就这么一句没一句地闲扯着。这位佐藤先生似乎也是个不怎么看电视的人,可能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让他到自己家里来吧。

那缝隙如对方所说很快就补好了,似乎就是补了点粘土进去。他问,要检查一下吗。

樱井刚想说不用,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走了过去,拿起了那个一直孤零零地被放在电视柜上的一百日元硬币,扔到了那个墙角。樱花的那一面朝上。

他说:「看来是没问题了。」


姓佐藤的装修工离开之后,距离他要出门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樱井看着那还被扔在墙角的硬币,樱花的一面朝上。

数字的那面朝上的话,不打电话,樱花的那面朝上的话,就打电话。

于是他拿出了手机,输了很多人都猜不到的四位密码解锁。零九五五。打开通讯录,翻到M开头的那一栏,找到了松本润的名字。拨通。

十几秒的忙音过后,松本听起来有些困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喂?

听起来有些低气压,大概因为是被他吵醒的吧。他想象了一下对方现在的样子——窝在被窝里,头发乱七八糟的,像是只睁不开眼睛的猫咪。

「……润。」

他喊了对方的名字。然后那边沉默了一会儿,问他,怎么了。

樱井这才发现自己打电话之前什么都没思考。或者说,就算思考了点什么现在也早就灰飞烟灭了。被人揶揄了十来年不会告白,也不可能一觉醒来就变成什么情话王子。

于是他说,我们家里电视机旁边的墙角不是有个缝隙吗。

——……是啊。

对方似乎并没有对「我们」这个称呼提出什么意见。他继续说,我找人来把他填起来了。

——是吗。

「那个装修的人说真亏你能发现那样的缝隙。」
——……我也觉得。

「……润,我……」

能够说的似乎都说了,可想说的话还是卡在喉咙里,噎地他快要窒息了还是说不出口。

对面也沉默着,只能听见对方平稳的呼吸声。

樱井忽然就觉得有些闷热,于是拿着手机走到了阳台边上。小心地把窗帘拉开了一些,又把窗户打开了一点。

「……恩……今晚的月色,应该会很好看吧?」

他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哪次节目里喜欢文学家的嘉宾介绍的关于夏目漱石的小知识。他还记得松本对于那个不知真假的说法似乎还挺中意。与其说是适合日本人的翻译方法,倒不如说适合他这种不擅长告白的人拿来迂回。

结果电话的对面笑了起来,他说,翔くん,现在是早上九点吧。

「所以……是疑问句啊。」

樱井这么说着又看了看外面的天空,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是一个好天气。大概,晚上也应该能看到月亮吧。

——疑问句啊?

樱井想,好像是没有人告白会用疑问句的。

「那……我觉得今晚的月色应该会很美。」

——……应该?

「一定会很美?」

松本笑的更厉害了,他想,至少证明对方也还记得夏目漱石。

樱井觉得自己的心脏跳的很厉害,明明已经三十多岁了,竟然还能像是一个告白了之后紧张地等着回答的高中生。当然他也不觉得哪里的高中生会用这样的话语来告白就是了。

「那……你那边呢。」

他这么问着,然后听到对面传来了些悉悉索索的声音。窗帘被掀开的声音,窗户被打开的声音。外面的杂音。

松本说,现在果然还是白天啊。

是啊,早上十点。他说。

——所以我要到晚上才能告诉你了。

松本这么说完就挂了电话。耳边的声音重新变回了忙音,他就这么握着电话站在那愣了很久,才终于想起来挂掉。

回到客厅的时候他把墙缝里那个一百日元的硬币好好地收回了钱包,顺便又确认了一下今天的行程,十一点出门,上午是某个节目的事前讨论,晚上是杂志的摄影。这次和他搭档一起拍摄的人是……

松本润。

他打开了电视,六点钟开始播放的晨间节目正好到了尾声。似乎这个年代只要是晨间节目就一定要做一下星座占卜。电视上那个和他一起共事过还挺眼熟的女主播带着职业的笑容,说,今天水瓶座的运势很平凡,大概会是很普通的一天吧。

樱井一下子觉得有些失望,但是女主播却忽然拉高了声音,长长地转折了一下。

「——但是,如果好好戴上指环状的幸运物的话,今天一定会变成幸运的一天吧!」

他愣了一下,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了俩个盒子。打开了其中一个,试着戴在无名指上,有点卡住,他便摘了下来,戴到了小指上,又松了那么一点。

但也不至于会送到掉下来。

然后他把另一个盒子收到了口袋里,身后的晨间节目正好说到了结束语,他拿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


今晚,一定是个能看到月亮的好天气吧。

戴着今天的幸运物的人这么想。


理想主义,现实猜度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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