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行诗

J系RPS

偶尔诈尸

放飞自我。
文章仅代表萌点不代表三观。

SZ/knsr+fmsr
气象/X2(X)
Jr/こじしょう

Stalemate/死局

 @虹がキレイだよ(^◇^) 


虽然迟了几天,生日快乐!






※理性讨论樱井翔参选的合理性可能性与未来展望。

※CP倾向是S→?J。有一点点N→A的私货。总的来说偏向粮食向(?)避雷注意。








他没有发现自己在下一盘死局。


黑色的国王拄着权杖,仍然是那样威风凛凛地站在那里。可那光鲜的外表之下也只是困兽之斗似的最后一点的挣扎。白色的国王自己步步紧逼,远处对方的主教,也虎视眈眈盯着自己的破绽。而黑色国王唯一剩下的兵士,也被对方的白色兵士给阻挡了去路。


被逼到了悬崖边上的国王叹了口气。他知道,这局棋仅剩的可能性在哪里。


而白色的国王挥舞着旗帜,迈出了他最后的步伐。




Stalemate/死局




<开局>




所谓的契机,也不过就是引燃了导火线的一根小小的火柴。


只不过他也没有想到那引火线居然时至今日还能够烧着而已。




「……电视剧?」


樱井从电脑屏幕前抬起了头。


会议桌上铺着各种各样的资料。而坐在左手边的一个STAFF正在替他分门别类地整理那些今年的参选人的资料。而樱井则是一份份地读那些大同小异的东西,顺便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记录一些觉得可能会有用的信息。


每年都要这么来一趟的千篇一律的作业虽然不能说枯燥但怎么也没违心地说上一句有趣。STAFF和他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从今晚的NewsZero的内容到最近的天气怎么那么热。那些雄心勃勃志在竞选又或者是只是来玩票的候选人们精心思考的充满了煽动性的话语在樱井的眼前一条一条地掠过,他也有些漫不经心地回答着对方的话。话题从他们最近的节目自然而然地聊到了Arashi,隔壁棚里二宫上星期录的节目,隔壁的小型动物园里前俩天刚送来的奇珍异宝的幼兽,然后在对方提到某一个名字的时候,姓田中姓山本姓铃木的候选人一瞬间都消失不见了,与时俱进地升级到最新款的大容量的樱井牌计算机,像是突然中了病毒一样,跳出了一排一排的错误提示。可表面上他也只是放下了笔,抬起头,看似不经意地挑出了另外的关键词这么问了一句。




——听说有个准备明年开机的电视剧,本来是想找松本さん来演的……




而对方显然也觉得只是这个话头触到了自己的兴趣而已,除此之外也并没有更多的可能性。他一边继续整理着资料,一边在脑子里搜刮着他所听到的那些只言片语再串成一条线。


「就是之前那个找了什么导演什么编剧的企划来着?本来说是里面的男主角就是为松本さん量身打造的什么的……结果好像不了了之了?详细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啦……」


那个人这么说着之后却用一种略带期待的眼光看着樱井。像是觉得樱井应该知道的比他更多一些。而他只能苦笑地摇摇头,却不知道是想否认没有这种事还是他并没有知道的更多。或者说,他甚至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件事。


进行不下去的话题很快又被转到了其他的地方,资料一叠一叠地往上堆,笔记本里的字数越来越多,他想要认真工作的话大概就算是天塌下来他也能集中精神。


可那也阻止不了有那么一小根刺会卡在心尖上,说不上痛也说不上痒,可就是存在。整理完全部的资料从电视台里走出来已经近乎天明。泛着鱼肚白的天空里模糊地描绘着阳光的模样,有些刺眼。他坐在出租车里把玩着合约快到了期的手机,M字开头的联系人号码存在名单的第五页,但也只是在那里而已。


他在完全没有整理过的床上辗转反侧了半个小时之后睡着了一会儿,做了个短暂的梦,梦里他在跑采访,姓佐佐木的热门候选人坐在皮质的转椅上侃侃而谈,他拿着录音笔出门的时候发现手机有一个凌晨四点的未接来电,来自松本润。他还没有回拨,闹钟就先响了起来。




只睡了三个多小时的第二天正好是团番的收录日,他到的时候休息室里只有二宫一个人在。他带着几分庆幸,坐到了沙发的另一端。才发现对方拿着平板电脑是在玩国际象棋,表情认真地像是在读什么剧本,每一步落棋之前都看着他眯着眼睛思考很久。除了基本规则对这种棋类也根本一窍不通的樱井也只能在旁边傻看着。黑色的骑士checkmate了白色的国王,平板上跳出了胜利的提示,二宫终于抬起头,瞥了他一眼。


「要是想问我J的事情的话,还是趁本人没来的时候比较好哦。」


浅色的眸子在他身上扫了一圈,又回到了平板的上面。他想起几年前二宫没日没夜地沉迷奥赛罗的时候也整天捧着个手机在那全世界范围地对战。究竟是什么时候腻了的呢,他也推断不出准确的时间。只记得哪一次来休息室的时候看到相叶和二宫一人拿了一个手机在那对战,他坐在旁边看报纸,还没翻到第二页的时政版面,就看见相叶蹦了起来大喊了一声,我赢了啊。


再之后他和二宫在节目上下了一盘,意外的发现了自己的在奥赛罗上的天赋可惜还是输了。结束的时候二宫甩了甩手腕,说了一句,我其实也很久没玩过了。


他那时候忘了问,是不是从他输给相叶之后就没玩过了。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二宫已经在平板上新开了一局,棋局上是他看不懂的排兵布阵步步为营,可棋局外面二宫那副没什么变化的表情他倒是更看不懂。


他清了清嗓子,准备把刚刚脑子里整理过一遍的话语问出口。他需要一个人帮他把心尖上那根小小的刺不留痕迹地拔了,而在他的认知里,似乎也没有比二宫和也更适合的人选。


于是他问二宫,你知道松潤那个电视剧的事吗?


对方回答说,知道啊。相葉さん也知道的。


樱井还没来得及在心里腹诽他又不可能跑去问相叶这种事,二宫倒也没吊他胃口,简简单单几句话就把他想知道的事情给交代了。算不上大制作好档期的电视剧企划找上了松本润,本来想答应却又被人拦了下来,说是想商量着把这个机会给某个后辈如何。然后像是什么补偿一样,之前争论了很久的,他们今年年末的演唱会要不要带上后辈的事情也终于有了尘埃落定。如松本所愿的,Arashi的演唱会就是他们的演唱会。


二宫一边说着一边用食指指挥着他黑色的主教往斜线的方向进攻,以命抵命地交换走了对方的皇后。樱井一边听着一边随意看了几眼,棋盘上的棋子已经不剩下几个,二宫的黑色占了优势。他想,应该又是赢了吧。


「差不多就是这样。就是不知道J他是不是真的不在意了……」


二宫这么说着总结了刚刚的话,附了一句可有可无的感叹。他却觉得,那根刺似乎没有被拔掉。


或者说就像指甲边上偶尔会长的倒刺,无伤大雅却又让人觉得无比在意。可扯了一扯却又不敢真的用力,怕是得不偿失搞得真成了血流成河。


关于松本润的事情于他,也大概就是如此了。


所以他还是坐在那边,也没想什么也不觉得自己能做什么,但就是没法说服自己忘了那根刺去好好看他的报纸。最近订的新闻都是政治版的,大选即将到来的现在,每天情势的一点变化都应该去在意一下。




然后他看见二宫放下了手中的平板,游戏显示着和局,他并不懂国际象棋更多的规则,不知道怎么刚才二宫下的那一手理应checkmate了的棋怎么就跳出了平局的提示。二宫说,要不我们下一盘?


樱井苦笑了一下摇摇头,我又不是相叶,不会下也能赢你。


二宫点点头说也是,终于收起了平板。不知道是感慨还是感叹地说,但是我觉得翔ちゃん的话,只要是想做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


对方瞥了一眼自己带来的那些昨天晚上刚整理的关于竞选特番的资料。说,说不定连竞选也能成功呢。




樱井愣了一下。


不知道掺杂了几分玩笑几分真心的话语像是一根火柴,快燃烧到底了的火柴,摇曳着小小的火光,却不小心就点燃了一根深埋在地底下面的导火索。




他曾经想过一个可能性大概只有0.001%的事情。无限接近于零,等同于无。但却是一直埋在某个地方,却也没有深到弗洛伊德所说的潜意识里。比表意识稍微深了那么一层的前意识,像是一根倒刺,长在那里。


他说,ニノ。


恩?


我要是真的去竞选的话,你觉得能成功吗?


比谁都难以捉摸又意外地在某些地方很好懂的同事思考了一会儿,给了他一个模棱两可的,和以前某一个问题同样的答案。


有可能吧,他说。




<出子>




现实比想象之中来的更加顺利。


在食堂吃饭的时候他给熟识的制作人有些拐弯抹角地提了提,结果却意外地激起了对方的灵感。比他年长了十来岁的制作人语重心长地感慨着现在年轻人对竞选与政治的毫无热情,压根不关心自己国家的未来会被什么人给掌握着。就算每年都会特意找他这个国民偶像去做选举的特番也只是收效甚微——之类的。他一边听一边点头,还顾着吃两口碗里的饭。等电视剧食堂里都走得没什么人了,那越说越慷慨激昂的制作人终于一拍桌子,说,我们来做个特番吧。




然后他就被拉着去一起讨论企划了。樱井本来还想着留到明年选举从长计议,结果企划案的初稿被推到他的面前,趁热打铁似地,就干脆定在了今年的这一次。两个月时间的筹划准备,为期一个月的特番。正好作为他们团番里他的个人企划。他以个人身份参加千代田区议员的选举活动,摄像机全程跟拍,樱井一边准备选举一边在镜头下面做个科普,旨在让那些对选举毫无兴趣的年轻观众们在「国民偶像参选」这个噱头下能对竞选有多上几分关心,至于是否能够成功,倒是其次的事情。


樱井认真地读了一遍那份企划书,倒觉得这还真是个前途明亮的想法。熬夜赶完了整份企划书的制作人还在旁边絮絮叨叨地补充说,毕竟会强烈支持你的人和会强烈反对的人都是小部分啊,大部分观众还是抱着好感看待你的,这个企划一定能提高他们对选举的热情和关注度……


他不置可否,象征性地点了点头。最后还是没把那个万一真的成功了要怎么办的问题给问出来。看这企划的态度倒也明确地很,猜也猜得到几分。因为节目企划而让一个偶像成为议员也实在是有些不伦不类,万一最后真的成功了,大概也是要主动退出吧。


他想,或许这样倒也好吧。




过了一整天之前心里那种小小的骚动倒是平复了几分。太过长的导火线只有一点小小的星火也终究不够燎原。他想,这样大概就挺好吧。


樱井点了点头,说:「我会尽力的。」




他向来是说到做到的人。在工作的方面更是如此。毫无经验的他曾经在不被任何人看好的情况下真的成了一个已经能独当一面的新闻主播。更何况他做了几年的选举特番,也算得上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了。更何况他作为一个自由人比那些默默无闻来异想天开孤注一掷的赌徒有着无法比拟的优势。国民偶像的身份,电视台节目为班底的支持,甚至连那三百、万日元的报名费都不用他出了。


他想起了他曾经采访过的几个倾家荡产为了参选的自由人,忽然觉得自己的尽力也只是个锦上添花而已。


企划案以令人惊诧的速度被通过,甚至要求他们可以加快步伐多做几期节目。他也有了些临危受命的感觉,加班加点地搜集了不少资料。正好这一季度也没有电视剧或者是电影的工作,他把多余的精力几乎全部都投在了那上面。


二宫是第一个知道这个节目企划的人,他知道了等于相叶知道了,然后相叶知道了酒约等于全世界都知道了。只是恰好那个全世界不包括最近已经开始着手忙年末演唱会的松本润。




而等松本润终于知道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团番收录的间隙里,算得上相熟的搞笑艺人不知道是从哪里知道了消息,难得地找他搭了话。语气里不知道是揶揄还是好奇地问,参加竞选的感觉如何啊樱井桑。


站在三步之遥以外的松本润听到这句话回过了头,好死不死地正好对上樱井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的视线。


他愣了一下赶忙反应过来,说,只是节目企划而已。


樱井对着搞笑艺人说话可视线不知道怎么地就离不开松本润。对方也看着自己,可是却是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要走过来的意思。就隔着点距离,站在那里。


三步路的距离说远不远,可在他看来却像是隔了沟谷山壑。然后松本终于转过身,往休息室的方向走了。


后面跟着的二宫压低了声音问他,你没告诉J?


樱井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说:我以为他会知道。


二宫耸了耸肩,一脸微妙的表情。一面往前走一面和他说,没办法,你这报名费也都交了。


是呢,他回答,三百万呢。




两天之后,以樱井翔亲自参与竞选来让观众更加了解与参与选举为主题的特番节目正式开始拍摄。


开拍的那天上头的人还特地来了人到电视台。一手提拔了他们的那个未来的女王对政治并无更大的关心却也没有更多的偏见。她拍了拍樱井的肩膀,说,这个节目要是能成功一定对你们很有帮助。


肩膀拍的不重话也不多,但他总觉得那里面藏了点什么言外之意。他很想听到的那种言外之意。


看着对方那充满期待的眼神他就忽然更有底气了,干脆琢磨着下一次该怎么隐晦地提一提松本润那电视剧的事情。可拍完了第一周分量的镜头出了摄影棚,他还没有编排好说辞,就收到了一条邮件。


发件人是松本润。




饶是对新兴电子设备不怎么有兴趣的樱井这几年也抵挡不过世界的潮流早用起了LINE,成员之间也互相加着账号还开了个小群组偶尔会用。可唯独他和松本润之间的联系却还停留在已经称得上是古老的邮件。


他打开来,很简短的一条。简短地根本不值得发一条邮件。




——今天晚上有空一起出去吃饭吗?有些事情想找你说。


落款是松本润。




他从包里翻出来手账看了看,确定了今晚也没有别的事情,于是同样简短地回了一条。然后他顺手退出邮箱,发现松本润上一次给他发邮件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还是条群发的。


然后他思考了一下,发现他都已经想不起来上一次和松本润俩个人单独吃饭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弃兵>




松本和他约在了一个圈子的人常会去的居酒屋。他报了松本的名字就被带到了一个和风装潢的隔间里。桌上已经点了不少的菜。也看不出松本是不是特意点了些他喜欢的菜,毕竟他喜欢吃的东西实在范围太广,能覆盖大半个菜单。


松本戴了副能遮住半张脸的黑框眼镜,身上的私服看起来马上就能去参加服装秀。拿着玻璃杯的手上又换了一个新的手环。


他盯着那个手环看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放弃了去回忆那到底是哪个牌子的新品。


「抱歉,等很久了?」


樱井这么说着就坐到了桌子的对面,餐具整整齐齐地摆在那里。他挥了挥手和跟来的服务生表示不需要菜单,然后说:「给我一杯乌龙茶吧。」


「开车来的?」


「恩。」


他这么说着用湿巾擦了擦手,一桌子让人食指大动的菜也让他的胃想起了他今天一天只吃了一份味道不怎么好的冷便当。「我开动了。」


松本喝了一口啤酒,仍然是什么都没说。


他觉得自己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审判一样。没有任何酒精成分的乌龙茶被端了上来,服务生稍稍鞠了个躬就退了出去,丝毫没有在意坐在这里的吃饭的是俩个国民偶像。


「……翔くん。」


松本喊了自己的名字。他忽然觉得有些恍惚,或许是最近太累了吧,他总觉得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听见过对方这样喊自己的名字了。


其实也只是错觉而已。


「……你是认真的吗?那个竞选节目。」




出乎他的预料之外又是他的意料之中的问题。这一个月来,已经不知道被问了多少次的问题。而他所给出的回答,永远都是大同小异地如出一辙。


——只是节目而已。


——怎么可能是认真的。


——我还是觉得当Arashi比较适合我。


说不上掺杂了几分真心几分谎言的回答,对他来说是算得上是信手拈来的回答方式。即便听的人还心存怀疑,对着他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也不可能真的拿出个测谎仪来严刑逼供,于是也就是说,是吗,等着看你的节目啊。


可是对着松本润,他却什么都说不出了。


他想开口,可是却觉得嗓子哑得厉害。心尖上之前忘记彻底拔干净的刺好像卡在了喉咙里。他喝了一口乌龙茶,大概是加了一点糖,冰的有点不适合初春时分的饮料滑过喉咙,却也没能让那根刺软化一些。




——我是认真的。


——……只是节目而已。




哪个答案都不是真心话,可哪个答案都也不是谎言。可是无论是哪个答案,他都无法对着松本润说出口。他看着沉默着只是一口一口喝着酒的对方,明明没有喝过酒的思绪却忽然开始飘忽起来,他想,他是什么时候开始近视的来着。




至少在松本润还喜欢自己的时候,他还没有近视。


……他这么想道。


玻璃杯上的水珠顺着他的指尖向下滴,滑过了戴着名牌手表的手腕。沾湿了白衬衫的袖子。


冷得刺骨。




樱井翔从很久以前就知道松本润喜欢自己。


或者以倒叙的叙述手法来讲的话,是曾经喜欢过自己。


具体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他也已经无从考证,像是很多电视剧的脚本会写的那样,等注意到的时候,已经开始发酵了。面粉里埋着青涩又刺人的恋情,放在烤箱里,上下180度的高温,慢慢发酵。


他会一直看着他,目光里带着憧憬和不带遮掩的期待,热切的让他误以为会被灼伤。殊不知,对方的眸子里也只是倒映着那时候的自己而已。


他会用和那外表完全不符的有些软有些腻的嗓音喊他的名字,翔くん,平淡无奇的音节在被那声音念地有些宛转,撩的他觉得心尖会平白无故地有些痒。


他会把对他的好感全部从心里掏出来放在他们眼前,甚至不在意那里是不是有个摄像机。他说过,翔くん是我的。


他听到了那句话,莫名地觉得心跳有些加速。




樱井翔觉得自己以前也是喜欢松本润的。


可那又怎么样呢。


他所谓的喜欢也不过是如此,现在的樱井翔这么想,以前的樱井翔更是这么想。建立于基础的好感之上更多一点的评价,也不过就像是80分的卷子上面多答对了一道大题的几个步骤变成了87分。他也挺喜欢跟他一起出道的二宫相叶和大野,而松本润比起他们,可能也只是多了那么几分而已。




他可以帮他通宵复习不擅长的功课,可以凌晨四点半的时候接起对方带了几分撒娇意味的电话。可也没有更多了。


那时候的樱井翔还一心想要在这个他原本不应该进来的世界里闯出来,做点什么,让那些冷眼嘲笑过他的人能够后悔。那时候的他也知道,就算松本润喜欢他他也喜欢松本润,也不代表着恋情可以开花结果。在烤箱里发酵的面包,看起来再好吃也不应该是属于他的。




于是他什么也没有做。他看着松本润变成了道明寺,整天整夜地被女孩子们当成梦中的白马王子来幻想。眉眼间的冷冽高傲愈发明显,可转身却又去担起了演唱会的担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目光就不再追随者他了。


松本润没有变,对着谁都依然是那副冰块里藏着火的温柔样子,可比温柔更加柔软的什么东西,却被他藏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连樱井翔都找不到了。


而等注意到这点的时候,移不开目光的反而变成了他自己。




现实里的松本润开始抽起了烟。桌上的啤酒空了一杯又一杯。松本喜欢抽的烟的口味比他要来得淡一些,白烟在小小的和室里弥漫缭绕,可是却没来由地呛人。


他和松本吵了一架。确切来说,只是对方单方面地在发火。他质问他,你要是真的去参选的话是把FANS都当成什么了。


是支持你的选民?还是喜欢你的FANS?


说了几句松本好像也觉得自己有些冲,小声地说了句抱歉就坐了下来喝酒。樱井皱了皱眉头,想要辩解,可却又觉得无从说起。从本质上就抱着不同想法的两个人,一个想要说服另一个人,本来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他知道松本算不上那种脾气非常好的人,又事事苛求完美。和人意见不合就吵起来的事倒也不少见。可偏偏唯独他和自己从没吵过架。所以在樱井翔的笔记本里,也并没有列出一条告诉他应该怎么和松本润吵架。


他说,我明白的,但是企划已经开始了。


明明没喝酒也没抽烟的嗓音却低哑的几乎轻不可闻。但他确定松本润听见了。然后俩个人之间就陷入了沉默,樱井一言不发,松本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终于对方开始醉了,喝醉了那原本就有些黏腻的声音听起来越发的绵软。他说,我知道你在乎的不是那些FANS每个人的心情,但是……


剩下的话语模模糊糊地被吞了回去,他也猜不到松本那句转折后面还会有些什么。隔着一层玻璃镜片的眼眶有点发红,镜片上面隐约地能倒映着自己太过冷静的模样。


然后他说,翔くん。


那声音打在他的耳膜上,竟然和记忆里的那个声线重合在一起。甚至让他有种错觉,觉得对方是不是会下一秒会向自己告白。


但是他说,你真的变了好多。


他愣了一下,没有回答。只是也从口袋里拿了一盒烟,抽了一根,也点了上。小小的火光在微暗的世界里明明亮亮地闪烁着,很快又模糊在他吐出来的烟雾之中。


他低声地用喝醉的松本润大概是无法听见的音量说,其实变的是你吧。


他想,他或许真的还是喜欢着松本润的。


而对方已经迷迷糊糊地没再说话。桌上的空酒瓶快占据了半个桌子,怎么看都不是能够自己打车回去的模样。也不知道是梦话还是醉话的,他听见松本说,也不知道是在问他还是在自言自语,你去参选到底是想要什么。




——我是为了你才想到去参选的。


即便是掺杂了百分之几的真心也依旧是谎言,由樱井翔对松本润说出口,怎么想都是荒谬至极又可笑无比。


所以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他拨通了松本润的经纪人的电话,在半夜两点的时间里对大概是被吵醒的人道歉了好几次然后才报出他们那个居酒屋的地址。然后他坐在那里,看着趴在桌上的松本润,一言不发地喝完了杯子里剩下的乌龙茶。


冰块融化在里面,略微苦涩的味道也已经淡然无味。




即使只有0.001%的可能性。


打开钱包准备掏三万日元付账的时候,他正好看到里面躺着的那张写了三百万日元的发票。




<王车易位>




第一期的节目很快就剪好播出了。毕竟是有着时效性的企划,趁热打铁才是最重要的。


预热性质的第一期节目基本上是科普为主,还穿插了一些轻松的轶事。最后跟拍了他去提交参选报名表的全程,节目的最后正式宣布,他也要参加选举。


如同最初所预料的那样,国民偶像参加竞选这样的噱头确实像一个重磅炸弹一样,在大众之间引爆了。一时间到处都在议论这件事情。他本身的高学历的形象加上家里众所周知的公务员背景,以及他在节目里清晰地表达出来的那些时政上的观点,倒是让他获得了大多数人的看好和支持。而随后的第二期的节目,则是安排了他的路上演讲。


和大多数那种现在都无人问津的路上演讲截然相反的,他的演讲专门划好了一大片的场地还要雇人维持秩序。樱井拿着已经背好的演讲稿走上来的时候,平均线以上的裸眼视力让他发现人群之中还真的有几个举着他的应援扇的女孩子,哭笑不得之外倒更有了几分莫名其妙的斗志。他站在宣传台上拿着话筒,倒是完全不同于演唱会或者是摄像头下的感觉。


他精心准备的第一次演说很顺利也很成功,紧随其后播出的剪辑了些幕后镜头的节目也同样反响很好。更多原本只是看热闹的人也支持起了樱井,表示觉得可以去投一票。而像是为了呼应这样的回响,第三期节目则是让樱井去采访了那些同样是自由人出身的参选者。




而和如火如荼地进行着的节目正好相反的,是松本润对他的态度。虽然镜头下面还是会接他的话给出反应,可是没有镜头的地方,却几乎一句话都没再和他说过。不对劲到最后,连大野都问了他一句,你和松潤怎么了?


他苦笑地嘴都有些歪,可却也不知道从何解释。


过了几天他又要去NewsZero报道,帮他整理资料的恰好又是上次那个STAFF,他神秘兮兮地和樱井说,上次提到的那个松本さん的电视剧啊,好像最后还是找了他。


樱井听了,点点头,说,是吗,那到时候要贡献一下收视率啊。


平淡的反应却又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就像以关系好为卖点之一的偶像团体里一个成员对另一个成员最应该有的态度,教科书一样的。




第四期的节目播出之后,樱井接到了一个电话。他看着上面存的名字想了一会儿,最后接起来才发现是自己去年采访过的某个政党里很有话语权的议员。那人说,我看了樱井君你那个节目,觉得还挺有趣的。什么时候有空赏脸一起吃个饭如何?


言下之意倒是不言而喻。他答应了下来,放下电话,不知怎的就想起,几个星期前和大学里那些里的同学吃饭的时候,几个已经从政的人脸上那掩饰过了却还是被他发现了的冷嘲热讽。


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什么表情了?


他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回到了二十岁出头的时候。雄心壮志还野心勃勃,浑身长着倒刺,总想着一定要给那些曾经看不起他的人还点颜色看看,哪怕是两败俱伤。结果后来那些人看着他身上的光环主动围了过来,他却没有像以前自己模拟的那样以牙还牙,却是开了酒,戴着副快摘不下来的面具,谈笑风生地居然就回到了那个圈子里。


他忽然想起来,大概也是那个时候构想过的吧。成为偶像,然后去从政。让那些靠着家族而自以为是的家伙能够大跌眼镜。只是那样的空想,对二十岁出头的樱井翔来说,几乎也只能是空想。


可能性无限地接近于零,却又似乎并非于零。


0.001%的可能性。


而现在,那可能把1变成100的橄榄枝,就这么伸在了他的面前。


他放下从刚刚起就被自己紧紧握在手里的手机,手指却忽然失去了力气,掉在了沙发上。




第二天他顶着有点明显的黑眼圈进了休息室,正巧又是只有二宫坐在沙发里打游戏。他放包的时候瞥了一眼桌上,却发现上面躺着一本……周刊文春。


出于职业敏感他觉得眼皮有点跳,然后听到二宫悠悠地说,放心,J没被结婚。也没人被拍,就是相葉さん买来看的。


他说我想也是,就顺手拿了起来翻了几页,好巧不巧地停留在了其中的一面。某某政治家与同性恋人亲密出行。附上一张模模糊糊还打了马赛克的黑白照片。印刷在周刊杂志那便宜的纸上,惨不忍睹。


比起像是报导更像是什么创作小说的文字在他眼前掠过,却怎么也读不进去。二宫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了手机走了过来,也看了一眼摊开的那一页。


他说,这不是挺好的吗。


「……啊?」


「对那个议员来说啊,你不觉得被拍到这种东西比其他丑闻好多了吗……贪污之类的,感觉还能增加点关注度呢。」二宫一边说着一边把玩着手机,想了想又补充说,「不像我们。」


樱井想应一声表示认同,却发现自己好像凭空哑了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看到二宫手机屏幕上显示的还是上次看到的国际象棋。结束的画面上显示着和局。


他问,ニノ。你还记不记得你以前和我说过的那句话?


二宫歪着头看他,哪句啊,溜肩其实可以通过锻炼矫正?




好几年前他很难得地和二宫俩个人单独喝了酒。那一年松本润和某个绯闻对象传的漫天遍野,好像全日本都盼着他们真的假戏真做进入婚姻的殿堂。他酒喝的有点多,一不小心也不知道是多说了点什么,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听见二宫问他,你其实一直很喜欢潤くん吧?


他觉得对二宫说谎似乎也没什么意思,干脆就来了个酒后吐真言。虽然说是真言却也没那么几句。他所谓的喜欢其实也就是那么淡薄,怎么都没法深情款款到能够吐一夜的苦水。他也忘了那时候说了点什么,就记得没怎么喝酒的二宫最后给他来了个陈词总结,说,你和潤くん啊,大概有0.001%的可能性吧。


这不就是等于零吗。他说。


「这不一样啊。」二宫倒是很认真,认真的好像这世上哪里真的发生过那0.001%的奇迹,比买彩票中了一亿日元还要低一点的概率。「就算是0.001%但也总有一天有可能变成100,可是如果是0的话,怎么都不可能变成1的吧?」


他这么说着喝了一口酒,很小声地又添上了一句,但樱井倒是听清楚了。


他说,像我和相葉くん大概就是0了呢。


樱井那时候觉得出乎意料却又没那么惊讶。他用一个秘密换了另一个秘密,被判定是0.001%的可能性与0,也不知道算不算五十步笑百步。


几年后他这么旧事重提,二宫好像回忆了一下才说,好像是这么和你说过啊。


——不过这其实是我那时候打的一个游戏里的台词改编的。


他这么说着的时候休息室的门被打了开,相叶和松本走了进来。于是到了嘴边的问题终究是被吞了回去。




他想问,你觉得现在那个概率,变了吗?




<败招>




第五期的节目播出的时候,二宫和松本正好因为某个要补拍一个杂志里几个镜头单独留了下来,不巧器材还出了点问题,结果俩个人在休息室里一待就到了晚上十点多。二宫倒是觉得无所谓,他最近迷上了国际象棋,热劲堪比得上前几年没日没夜地在网上下奥赛罗。所有人都知道他输给过规则都不太懂的相叶一次,却也没人知道那次之后他就忽然失去了对这个非黑即白的游戏的热枕。游戏软件还存在原来的手机里,可换了手机之后就再也没有想起来要下回来了。




不过还好相叶好像还没兴趣来找他下国际象棋。他想,一边听着松本打了一个又一个电话一边在屏幕上移了一个子,等了几秒钟对面下了一步,王车易位。二宫想了半天没琢磨出来对面那个来自瑞士的对战对手的这一手到底有点什么意义。他想,总不至于是手滑了吧。


站在门口的松本又打了个电话,大致内容听起来是关于演唱会的策划案。一边说一边还咳嗽两声。明明还有那么久呢,他在心里想,他们最小的那个成员还真是个天生的劳碌命。也不知道是不是当年樱井翔要背的黑锅。


然而二宫看着棋谱却觉得有些烦了,场上剩下的几颗子似乎谁都不至于能将谁将死。于是他干脆申请了和局,发过去没几秒钟瑞士人就接受了求和。他也懒得再新开一盘,干脆打开了休息室里的电视机。也没有换台,就这么好巧不巧地正好那个时间点那个电视台就在播出樱井翔的特番节目。




镜头里的樱井翔比现实里看起来确实要胖一些。西装革履的样子倒是有几分议员的风范。第五期节目已经算得上是整个策划的收尾,最近大街小巷上越来越多的路上演讲,喇叭的音响调得有些振聋发聩,来来往往的年轻人似乎真的比以前多了几分关心,偶尔会驻足听上一俩句。二宫开着车从旁边经过,只觉得那声音也真是够响的都盖过他车里放的游戏BGM了。




电视里的樱井翔手里拿着手持摄像机,有些晃动的镜头里是电视台专门成立的竞选小组的后台。穿着特别制作的T恤的STAFF们勤勤恳恳地写着明信片,镜头一转,转到了他们请来的搞笑艺人身上。樱井坐在那边一边和他聊天,说点一般人不知道的竞选流程,穿插着又介绍了几个这次的候选人。末了那个搞笑艺人对樱井说,要不是我没住在千代田区否则我也来支持你一票——也不知道是不是台本的安排。


樱井回答地也都是些再公式化不过的话,能体验一下竞选流程就已经是很宝贵的经验了,希望看这个节目的大家也能去自己的区里投个票啊,之类的。完美地贴合着这个节目最开始企划时的宗旨。国民偶像去竞选最终不过也只是个噱头,任然他再怎么看起来适合去从政,一场场的路上演讲堵的接到水泄不通,娱乐节目也只是个娱乐节目。




任凭谁都会如此觉得。


但偏偏二宫猜,他是认真的。


从这个节目一开始,他就觉得樱井翔是认真的。


就算是近乎于零的可能性,只要是樱井翔这个人想要做的事情,他都一定能够做到。


他这么想着就想转过头看看好像还站在门口的松本润,却发现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到了沙发的后面。已经换好衣服做好发型上了妆的脸上看起来却格外的苍白。隔了一层隐形眼镜镜片的眸子里,倒映着电视机里的光。


他想,果然J也是这么觉得的啊。


松本像是一座雕像一样站在那里,让他有些担心对方是不是以前每期节目都是这么看过来的。有点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可还没开口,就听见一阵猛烈的咳嗽声。




「没事吧!?」


对方撑着沙发拼命地咳了起来,吓得他感觉扔下了遥控器坐起来扶住了松本。接触到的皮肤是一片滚烫。好了,也不用问有事没事了。


他想,然后松本一边咳嗽着一边和他说,能不能帮他去包里翻点药出来。二宫点点头,扶着松本让他靠在沙发上,赶快去对面的沙发翻起了松本的单肩包。好不容易终于从一大堆贴了标签的瓶罐里找到感冒药和退烧药的时候,二宫不小心看到了俩份策划案。


倒也不是什么不能看的商业机密——毕竟他前不久才看过一模一样的东西。松本之前交给他的,今年年末的演唱会的策划案的初稿。他虽然还没认真看,但总归是意思意思地草草地翻过了一遍。


只是那份被放在松本包里的策划案,和他收到的那一份有那么一点的不一样。




于是神使鬼差地,他就这么翻开了那个夹在A4文件夹里的策划案。


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然后休息室被打了开来,来喊他们可以去拍摄的STAFF发现了靠在沙发上的松本,靠过去看了看他的样子,就手忙脚乱了起来。


而身后的电视还没有切入广告。节目里的樱井翔在进行他的路上演讲。意气风发却又并非是不可一世的自信。他说,虽然很多人觉得我会参加竞选只是想要哗众取宠,但是……




电视机在一个按键的遥控下又重新回到了黑屏,世界重新陷入了安静。




<无子可走>




樱井那天晚上照例加了班。就算从一开始就没冲着成功的方向去,可参与竞选这样的事怎么也作不了儿戏。该有的步骤该做的事情一样不少。又还要额外加上电视节目所需要的部分,更是雪上加霜般的忙。


终于快拟完过几天最后一场路上演讲的稿子的樱井打算给自己放个三分钟的假。他阖上了笔记本电脑,喝了口咖啡,闭上眼睛觉得眼前还有日文的字符在闪烁跳动。周围散着各种各样打印出来的资料,上面写着些自己都快看不懂的笔记。连续快一个星期的睡眠不足,任是他也觉得有些吃不消。




他按了按鼻梁向椅背上靠去,一看时间发现已经到了这么晚。再过半个月真的要到合约期了的手机被扔在那些资料上,他想起自己刚刚才接的那个电话。那个之前邀请他一起吃饭的议员跟他聊了一会儿,给了他一些建议又说,要是今年不行的话,期待你明年的表现。


对着那通电话他也怎么都搬不出那套都是节目效果的说辞。只好换了套客套话,一边道谢一边挂了电话。翻了翻最近的通话记录,翻了好久才找到松本润的名字,他才发现距离上次对方找他吃饭的时候打来的那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好久。




而现在他坐在转椅上,高级的订制品让人有种会陷进去的感觉。对累到极点的人来说也算得上舒服,可却也没法召唤来丝毫的困意。他觉得自己好像在思考点什么,可又发现脑袋里是一片空白。


电脑里的演讲稿停留在最后一段。按照原定的计划,那里他应该写上放弃参选的宣言。拟定好的话语在脑子里一遍一遍地过,可手指放上键盘,却突然忘记了日语应该怎么打。


而打断了他那毫无意义的思考的是一阵电话铃声。默认的铃声却是最有提神效果的。樱井顿了一下,就拿起了电话。




来电人显示松本润。




显示在有些刮花了的贴膜上的三个汉字让他的呼吸一滞。他伸出手,划动接听。


——……喂?


而出乎意料的,电话对面的声音却不是松本的。


但也是很熟悉的声音,他思考了一下,问:「ニノ?」


对面恩了一声,然后就忽地沉默了下来。只有微弱的电波兹兹的声音在耳边流过。太过寂静的房间里,樱井甚至有种错觉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他很想问——松本怎么了,为什么你拿着他的电话,他发生了什么事。


带着滚烫的热度的话语在舌尖上打着转,可怎么都说不出口。喉咙火辣辣地疼,像是被那些话语给灼伤了。


终于是二宫先开了口。




他说,你知道吗,我在J的包里看到了一份策划案。


你也收到了吧,年末的演唱会的策划初稿。但是他包里的那一份,和我们收到的那一份有点不一样。


我觉得你大概最近也没时间看吧。不过……


他的包里的那一份,是考虑了「如果你退出了Arashi」的情况的策划案。




电话那头二宫的声音很平静。像是起不了波澜的湖面,石子打进去,也只能沉入湖底。


而对方也似乎并不希冀于自己的什么反应,只是停顿了一下,就继续说了下去。




——潤くん现在在医院里,发烧了温度有些高……不过医生说问题应该不大。


——周一就是最后一次街头演讲了吧?




然后二宫说,加油吧。声音仍然是不咸不淡的。下一秒钟电话转成了忙音,滴滴滴的声音空洞地打在耳膜上。像是应和着心跳的频率。




樱井坐在那里,忽然就想起不知道是哪一年。他在外面出外景的时候接了个松本润的电话,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想来大概是生病了。


但是那时候松本没有说什么,只是问他,你现在在哪里?


他说,他在出外景,现在在休息。


松本恩了一声,然后就陷入了沉默。半晌之后,才终于说了一句,那,加油。




松本挂了电话,沙哑的嗓音变成了滴滴的忙音,二十来岁的樱井翔坐在那时候还很简陋的休息室里,忽然就觉得,这个世界上好像失去了点什么。


有根刺被埋在了心尖口,怎么都拔不掉。也只能放任他长在那里,偶尔刺痛一下提醒着他,他还存在。


——他想起来,那大概是松本润最后对他一次示弱了。




樱井坐在那里,愣了很久,直到耳边的忙音都消失了,他才回过神来。坐起身,重新打开了笔记本电脑。文档里的光标在最后的字符上跳跃。他双手放在键盘上,敲击了起来。




那篇长长的演讲稿的最后,他这么写道。


希望在这里的各位,以及会听到这段演讲的所有的听众。能够用自己的意志,自己的双眼,自己的双手,去选出这个国家的未来。




<死局>




开票前最后一次的街头演讲顺利地结束了。


至此整个拍摄过程也基本结束——虽然按照计划,还要拍一些开票当天的场景。但工作人员们都好像如释重负,开始商量起了庆功宴应该去哪里开。然后商量了好几个地方,才想起来理应是主角的樱井今天晚上还有工作。


「下次吧,」他说,「之后我请大家去吃饭。」




终于脱掉身上那身专门为了这次竞选才定制的西服的时候,樱井也终于觉得松了一口气。


包里的资料叠起来重地吓人,而今天之后,几乎都要变成一堆的废纸。


他忽然就觉得像是一场棋局。




机关算尽,却殊不知从一开始,就是注定了无子可走的死局。


而结果,也不过是他推倒了那颗已经无法再将死的国王。一切归零。




第二天是团番的录制日。


来的路上他随手买了份报纸,信息时代的好处就是,昨天他那路上演讲的内容,还没等到节目播出就已经有人替他概括好了。报道的内容写的挺中肯,他读了一遍,倒觉得挺受用的。


到了休息室的时候松本已经在了。他从经纪人那里知道对方的烧昨天就已经退下来了。对方戴着眼镜,坐在沙发上,挺难得地也是在看报纸。


他开门的声音让松本抬起头注意到了他。视线对上,隔了几步的距离。




樱井站在原地,也这么看着松本润。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不知道走了几下之后,他听见松本说,欢迎回来。


「……恩,我回来了。」


他说,嘴角有些松弛。似乎有些不受控制地,上扬了几度。




对他来说,仅有0.001%,却又并非是0的可能性。


他以为他发现了一招可以制胜的方法,却发现那也不过是一盘死局。


于是他推倒了那盘棋局,重新开始了一盘,或许永远不可能下赢的棋局。




Stalemate/死局FIN.








*一点小小的后记




我觉得对YJX来说,参政是他想过却又觉得实行起来可能性实在太过低的一个选择。但是那个想法又确实真真切切的存在过。从CP脑(你有吗)的角度来说,就好像SBR之于他一样。


所以说就是,俩方都是0.001%的可能性。


他一度以为自己发现了可以同时让那0.001%的可能性都同时变成100的方法,可实际上却是,如果他选择了去从政,那么大概SBR从此就和他是路人了。


于是他最后还是放弃了,回到原点。


大概就是想写这样的故事。大纲是一个多月前写的,我自己忘了好多(……)




文里EGHY的那段话,化用自海猫。1变成100很简单,但是0变成1很难。


如果有闲情写那个番外的话大概会具体说说吧(。




……总之谢谢看我胡诌到这里的你,我只有一句话,SJ写起来真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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